儿子从高空坠落咳血不止。

而老公却拦住救护车非要送他手被割伤的白月光去医院。

我在电话里苦苦哀求，

「儿子真的出事了，求求你，能不能让他们来接一下我儿子？」

老公却冷哼一声，

「你现在真是手段越来越高明了，为了让我回家什么都做得出来，连儿子也跟着你胡闹，一点磕碰还叫救护车？」

第二辆救护车路上堵车，我下跪磕头换来陌生人送我们去医院。

最后儿子抢救失败离世，而老公却在医院对着白月光嘘寒问暖。

后来老公跪在地上，求我让他再见一眼儿子。

「孩子留下的最后一块骨头不是被你喂狗了吗？」

「晴晴，救护车还没到吗？」

公公拄着拐杖赶来的时候，我抬起头，嗓音哽咽。

「爸......救护车被陶澈…叫走了......」

「这个混账东西，孩子都这样了，他把救护车叫走干什么？」

公公颤抖着手拿起电话，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。

「陶澈，你到底要干什？你知不知道轩轩…」

「爸！你怎么也跟苏晴一样瞎闹？她为了让我回家不择手段，这次最过分，竟然拿儿子作为要挟，真是疯了！」

「你给我赶紧回来，轩轩真的......」

还没等公公说完，那边传来安馨的声音，

「陶澈，你快来，要缝针了，我好害怕…」

陶澈一边温柔回应着安馨，一边不耐烦地对着电发火。

「行了行了，安馨这会正缝针呢，怪疼的，有什么事等我回去再说，挂了！」

公公一个踉跄没站住差点摔倒。

我想起身去扶一把，却发现儿子鼻子和耳朵开始往外流血。

「轩轩！你醒醒！你不要吓妈妈！」

我哭喊着他的名字，可他没有任何知觉，就那样直挺挺地躺在地上。

公公急的直跺脚，

「咱们两个都不会开车，怎么办？」

我颤抖着手拿出电话，继续拨打20。

「苏晴对吗？刚刚你丈夫特地跟医院说不用管你，说你没什么......」

看着怀里悄无声息的孩子，我眼泪控制不住，

「求求你！派过来一辆车，如果有什么事我愿意负一切责任！」

对方答应派车来，可迟迟不见车来，明明就是十几分钟的路程。

「苏晴女士，去往你们小区的方向发生连环车祸，司机师傅堵在了路上，你可以尝试一下其他交通工具，如果孩子真的是摔伤，你尽量让他平躺，保护颅脑、颈部和腰椎。」

公公站在一旁，不停挥舞着手里的拐杖，可来往的车辆并没有停下的意思，公公颤巍巍的身影让大家更加谨慎。

我给陶澈打不通电话，只能给安馨打过去。

「安馨，求求你让陶澈接电话，我们真的需要车......」

安馨的嘲讽声传来，

「苏晴，你还有脸往我这里打？你也真是可以，拿自己儿子的安全来威胁陶澈。」

陶澈不耐烦的声音传了过来，

「就是，一个孩子们有多大事，再说了，孩子跟你也学不了好，以后如果跟你一样不可理喻，我宁可没生过他。」

「陶澈！明明是你要带他出去的！」

我朝着电话大吼，可等来的是被挂断后的忙音。

我咬紧牙，缓缓放下儿子的身体。

朝着车流的方向挥了几次手后，依旧没有车停留。

扑通一声，我直接跪了下来。

又过了不知道多久，终于有一辆车停了下来。

男人还没下车，我就开始跪在地上不停磕着头，直到额头出现血迹，

「求求你！救救我的儿子！求求你了！」

到最后，我也不知道地上混合着的液体是血还是泪。

司机见我光着的脚和地上的孩子，心生恻隐，帮我们把轩轩抬上了车。

到了医院，看着被推进抢救室的孩子，我浑身卸了力，瘫软在地上。

眼泪流过脸颊，我朝天祈祷我的儿子平安，只要他活着，一命换一命也是可以的。

每一秒都过得是那么缓慢。直到手术灯熄灭，医生出来。

我踉跄着冲了上去，抓住医生的胳膊，

「苏女士，对不起，我们尽力了。」

砰得一声…我跪在地上，浑身颤抖不止，想开口喉咙里却像被异物堵住，

「医生…一定是弄错了对不对？我…的儿子…刚刚还在喊妈妈，怎么......」

医生叹了口气，

「孩子的器官受损严重，全身骨折，能撑到你们把他送到医院，也是很坚强了。」

我张开嘴想说什么，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。

医生按了按我的肩膀，

「孩子最后一次清醒，说了一句话。」

我咬紧嘴唇，整个脑子都是一团乱麻。

「他说了什么？」

「妈妈对不起，妈妈再见。」

2

我疯了一样扑向手术室。

看着手术台上脸色苍白的儿子，我又哭又笑，我小心翼翼地贴近他的小脸，却早就没了温度。

「轩轩，你跟妈妈在捉迷藏对不对？你怎么可能不要妈妈了呢？你不是说了你要永远陪着我的吗？」

我想哭，却一滴眼泪都没有。

办完一切手续，我把轩轩亲手送进火葬场。

站在焚烧炉前，我麻木地转过头看着急速衰老的公公。

两天的时间，曾经还精神十足的公公的腰弯的更厉害了。

「爸，我要带轩轩走。」

公公的身体晃了一下，他心疼地看了我一眼，抹了一把眼泪，

「好孩子，你是个好妈妈，去做你想做的事吧。」

我抱着轩轩的骨灰盒，工作人员突然拦住我的去路，

「苏女士，焚烧到最后，留下了这个。」

我接过他递给我的东西，竟然是一小块骨头。

放在阳光下，照射下来的影子竟然是个心型。

我跪在地上，失声痛哭起来。

早知道是这种结果，我就该带着轩轩离开这里，是妈妈对不起你！

我和陶澈相亲认识，恋爱一年后结婚，最开始他体贴入微对我百依百顺，朋友们都说他是模范老公。

可等到我快临盆的时候才意外得知，他答应家里的相亲原来是为了报复离开他的白月光安馨。

而我怀孕后，安馨却突然回国，宣称千里追爱，很快两个人又搞在了一起。

「苏晴！我爱的本来就不是你！你要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，要不就离婚！」

陶澈冲我大吼。

因为我本就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，所以为了不让儿子重走我的老路，我咬牙坚持着这段婚姻。

可谁知我的忍耐并没有让他有所收敛，而是越发变本加厉地挑战我的底线。

他不止和安馨公开出现在各大场合，秀尽恩爱。

甚至连儿子的重要场合都不曾出现。

唯一一次还是我威逼利诱让他参加了儿子的生日宴。

可安馨的到来让我们娘俩成了整个宴会的笑话。

后来我也死心了，只要他们不耽误我和儿子就可以。

今天晚上，他说让朋友接走孩子去和公公团聚。

我才把儿子交给了那个男人，谁知道等来的是小区保安告诉我儿子坠楼的消息。

我想去质问陶澈到底是怎么回事，想让他一命换一命。

可又有什么用呢？我的儿子已经没了，没了......

回到空荡荡的家，桌子上还摆放着儿子没画完的画，画上有三个人。

「爸爸妈妈和轩轩。」

儿子稚嫩的声音还在我耳边回响着。

他和我最后说的一句话就是，

「妈妈，我想去公园看花，还想看雪！」

我捧起他的衣服，仔细嗅着熟悉的味道，眼眶湿润。

「好儿子，等我完成你的愿望，咱们母子就能团聚了。」

黑夜里我抱着衣服哭得不能自己。

第二天，我找了个项链把儿子的留给我的那一小块骨头穿了上。

我带着他的照片去了公园，儿子，妈妈带你来看花了。

公园里人很多，孩子们你追我赶放肆奔跑。

看着和轩轩一样大的孩子，心如刀割一样疼痛，让我呼吸的每一口空气都酸涩无比。

谁都没想到我会在这看到陶澈。

他看到我的下一秒，嫌弃地皱着眉头，

「苏晴，你这头发怎么回事？怎么突然白了这么多？你也够可以的，竟然跟踪我到了这里，不过我是不会回家的。」

我摸了摸一夜变白的头发，抱紧怀里儿子的照片。

陶澈愿意怎样说都可以，我是为了带着我的儿子来看花的。

安馨在一旁冲我挑了挑眉，

「苏晴，为了让陶澈回心转意你真是无所不用其极，怎么？今天走卖惨路线？天天追着陶澈不松手，你是不是缺爱啊！」

陶澈揽住她的肩膀，一脸宠溺，

「好了，别生气了，她缺不缺爱我不知道，我只知道我爱的只有你。」

我什么都没说，跨过他们两个想继续往前走。

安馨却突然拽住我的胳膊，一脸好奇地盯着我脖子上的项链。

「苏晴，你这块骨头挺别致，能送给我家Lucky玩吗？」

Lucky，是陶澈和安馨一起养的宠物狗。

3

我终于有了些反应，伸手护住胸前的项链，张开嘴全是沙哑的嗓音，

「不行。」

「你这次装的还真的挺像的，苏晴，不过我才不会吃你这一套。」

陶澈双手抱胸，一脸玩味地看着我。

「陶澈，我就要这个！咱们家Lucky正好缺个磨牙棒，就这个了，好你了嘛，让苏晴让出来！」

安馨拉住陶澈的胳膊，撅着嘴在撒娇。

陶澈伸出手来，一脸严肃地看着我，

「苏晴，拿来！」

我后退几步，死死盯着陶澈，

「不可能！这是轩轩留给我的！谁都不能拿走！」

安馨翻了个白眼，

「你在瞎说什么？一个小孩子给你留下一块破骨头？你在这骗谁呢！」

我伸手抚摸着脖子上的东西，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，

「我的儿子没了，除了盒子里的骨灰，他只给我留下了这样一块骨头。」

「苏晴！」陶澈脸色瞬间冷了下来，

「我就没见过像你一样的妈妈！没事诅咒自己孩子？你也真张的开嘴！不就是一块破骨头吗？拿过来！」

「不！」

我的眼神出奇地坚定，

「这是轩轩留给我的！谁都不可以拿走！」

「你他妈真是…」

陶澈的眼里闪过一丝狠戾，他猛地上前抓住我的胳膊，

「都说了！别总拿儿子死啊死的说事！」

他硬生生扯掉我脖子上的项链，递给一旁的安馨。

「不！那是我儿子的…啊…」

陶澈一脚踢在我的腿窝处，剧烈的疼痛让我直接跪了下来，

「都说了别拿儿子说事了！他如果有什么三长两短都是怪你这个臭嘴！」

我死死盯着安馨手里的东西，可胳膊被陶澈死死抓住，用不上任何力。

安馨冲我挑了挑眉，故意拿着东西在我眼前晃了晃，然后一个用力把东西扔到了远处，小狗冲过去把骨头叼起来。

看着骨头被狗咬住把玩的模样，我嘶哑着嗓子尖叫着，

「别！别把骨头给它！求求你！不要！」

可手腕上的力度越来越大，陶澈皱着眉头一脸嫌弃地看着我，

「苏晴，你又在抽什么疯？」

「那是我儿子留给我最后的东西！求求你们！陶澈，我错了，我离婚成全你们好不好！求求你们，把它给我！」

安馨蹲下身子，从小狗嘴里掏出沾满口水的骨头，

「苏晴，你说这块是你儿子的？」

「听她瞎说！我儿子摊上这样的妈，真是倒霉死了。」

陶澈松开手使劲一推，我没了力气一头跪在安馨的跟前。

「求求你，还给我！」

安馨看了一眼手里的东西，嫌弃地扔到一边。

我冲过去刚想捡起来，谁知道小狗一个飞扑然后竟然把那块骨头直接咽了下去。

我愣在原地，脑子里全都是儿子的声音和影子。

对不起啊，儿子，最后妈妈也没能保护你！

我闭上眼睛又睁开，扭头看着一旁看戏的安馨。

冲过去当胸就是一脚，她倒在地上后，我又扑上去坐在她的身上，一拳又一拳打在她的脸上，

「安馨，你还我儿子！」

陶澈上前想拉开我，却发现他根本阻止不了我的举动。

安馨也从最开始的谩骂到最后变成了求饶。

砰......脑袋传来剧烈疼痛，我直接晕了过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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