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被人陷害身中情蛊，是太子甘愿成为我的解药。

荒唐一夜，佛子储君破了戒，参我的奏折堆得比天高。

我主动揽下勾引太子的罪责，甘愿受玉刀剥皮之刑。

冰冷的刀锋寸寸划过我的脸颊，我却始终记得太子对我的承诺。

他说，不论我变成什么样，东宫定有我一席之位。

直到行刑结束，有人闯入刑堂。

可来人不是太子，而是前来救我的竹马。

他心疼的将我抱在怀里，带着我一路杀出重围。

我意识即将涣散之际，竟然听到了他与太子的对话。

“这张脸皮今夜就当做药引，做成养颜蛊给沐贵妃。”

萧临渊抚着我被割下来的脸皮，随后双手合十：

“云歌虽是贵妃，但父皇却从未宠幸于她。孤继承大统后，定要让她成为皇后。”

“至于沈如霜，能得到我的处子之身也算是她福报深厚了。”

我这才明白，这一切都是他们算计好的。

......

“殿下，难道我们真要对如霜如此绝情吗？”

听到季明川的声音，萧临渊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。

他紧抿双唇，吐出几个字：

“若不如此，云歌如何能安心？”

“要是让她看到云歌的脸......”

“如霜若是乖乖听话，孤可保她性命无虞。”

想到沐云歌那张被毁容的脸，两人都沉默了。

我意识模糊，却清晰地听到了他们的对话。

心如坠冰窟，寒意蔓延至四肢百骸。

我与萧临渊相识于微时，那时，他还没有成为太子，只是一个不受宠的皇子。

我倾慕于他的才华和抱负，他亦对我温柔体贴。

我们曾约定，待他登基，便封我为皇后，共享这万里江山。

可自从沐云歌被皇上纳为贵妃后，一切都变了。

她容貌与我七分相似，却比我更娇媚，更懂得如何讨男人的欢心。

萧临渊渐渐被她吸引，冷落了我。

我曾天真地以为，只要我足够温柔，足够体贴，他终会回心转意。

可我错了，错得离谱。

下一秒，一道寒光闪过，直冲我的双眼而来。

只感觉到有东西刺穿了我的眼球，挑断了神经。

季明川的声音冰冷无情：

“看不见这世间，或许对你来说也是一个好的归宿。”

鲜血顺着我的脸颊流下，滴落在草席上。

萧临渊轻轻抚摸着我的脸，将手中的药粉倒在我的伤口上。

“太子殿下！”

季明川惊呼出声，看着伤口逐渐变黑，脸色大变。

“这蚀骨散一般人受不住，用在她身上，恐怕会......”

萧临渊没有理会他的阻止，将整瓶药粉全部倒完，依旧是那副冷漠的模样。

“住嘴。”

“孤做事，从来不留后顾之忧。既然要做，就要做绝。”

“要是让她看见云歌的脸，云歌怕是会伤心。孤有宝药可以吊住她的性命，如霜最听孤的话，自然不会忤逆孤。”

蚀骨的疼痛席卷全身，即使是在昏迷中，我也无法忍受。

这是连江湖高手都畏惧三分的剧毒，被他毫不犹豫地倒在我的眼窝里。

突然一颗药丸被强硬塞进我的嘴里，萧临渊冰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。

“等她醒来，就说只有将她双眼挖去才能保住她性命，这只是无奈之举。”

“让她安心......往后，我们会好好护住她的。”

“孤留你一命，你也该知恩。”他看向我带着一丝嘲讽。

我紧紧地咬着嘴唇，任由鲜血从嘴角流下。

这时侍卫前来向通报萧临渊，说沐贵妃在宫内跌倒了。

萧临渊脸色焦急，他毫不犹豫地甩袖而去，没有一丝留恋。

季明川慌忙跟了出去，破庙里只剩下我一个人，躺在冰冷的草席上。

山洞外的野狗闻到了血腥味，慢慢地靠近了破庙。

我无力反抗，只能任由它们撕咬我的身体。

我闭上眼睛，感受着死亡的来临。或许，死亡对我来说，是一种解脱。

2

等到我再度醒来时，一件貂裘披在我身上，将我的残躯裹得严严实实。

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，带着一丝颤抖。

“霜儿，莫怕，孤会护你周全。”

抬头看去，是萧临渊。

而他身旁，季明川蹲下身来，将手中的一块干净手帕轻轻覆盖在我额头上。

“如霜，殿下为帮你报仇将这整座山所有生灵都杀了个干净，还带了太医来为你治疗。”我盯着他们二人，一时间竟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。

“太子殿下......”我开口，嗓音沙哑如砂纸摩擦。

然而话音未落，萧临渊忽然搂住我的肩膀，看着我双眸颤抖。

“如霜，你双眼彻底溃烂，为了保你性命无虞，无奈之下，只能将其挖去。”

他的声音低沉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，“如霜，希望你莫怪孤。”

我心脏仿佛被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，呼吸都变得困难。

“殿下......”我强撑着唇角扬起一抹笑，却带着苦涩，

“臣女怎敢怪罪殿下？殿下一向为臣女着想，如此恩情，如霜铭记于心。”

萧临渊的目光微微一顿，眼眸中闪过一丝异样的情绪，但很快便被掩盖。

他将紫貂裘重新替我盖好，随后起身背对我，语气冷然，

“如霜，你要记住，从今以后，你再不是孤的臣女，你是孤的人。”

我垂下头，双拳紧握，嘴角的笑意却越发僵硬。

下一秒，季明川俯下身来，他将我的手轻轻捧起，用帕子擦拭掉指间干涸的血渍。

“如霜，幼时你曾说过要当殿下的新娘，现在依旧还能算数。”

我的心猛地一震，随即垂下眼睑，喃喃低语，

“臣女身份低微，如今更是容貌尽毁，不敢高攀殿下，与沐贵妃相比臣女之姿如同尘埃。”

季明川闻言微微一愣，随即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，

“霜儿，你不必如此。那些事，都已经过去了。”

我用力攥紧袖角，声音颤抖，

“可臣女早已只是个废人，再也不配留宫内！求太子殿下读大发慈悲，将臣女送往乡野人家，自生自灭！”

话音刚落，我便挣扎着从地上跪下，用尽全身力气对着他们磕下头颅。

额头触碰到地面时，脸上的伤口再次裂开，血珠顺着脸颊滑落，在地上绽放出一朵朵刺目的红花。

“求两位将臣女送走！”我的声音近乎嘶哑，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，

“求两位放过臣女！”

空气中一片死寂，只有火光跳跃的微弱声响。

过了许久，萧临渊终于开口，他的声音低沉如寒风，

“霜儿，你是让我送你去乡野，看着你手无缚鸡之力受尽欺凌，自此男婚女嫁，过完凄惨一生吗？”

他的语气森冷，其中夹杂着一丝怒火，

“孤做不到！”

他说完，用力拉起我的胳膊，那修长有力的手指险些将我的骨头捏碎。

疼痛之中，我终于彻底安静下来。

这一刻，我心底最后的一丝期盼也彻底熄灭了。

是啊，他们又怎么会轻易放过我呢？

除非......亲眼看着我死。

3

我被他们二人留在破庙当中。

萧临渊在离开前，亲自嘱咐暗卫严加看护我，并非担忧我会遭人暗害，而是担心我会从他的掌控中逃离。

身上的簪钗与金银饰物已被他一一取走，说是由他代为“妥善保管”。

他转身时淡声说道：“如霜，下次我会再来看你。”

“现如今朝局动荡，诸多事务离不得人......”

他语毕，手中的信鸽刚飞离窗棂。

沐云歌中下养颜蛊后，容貌与我已有九分相似。

几次从萧临渊衣袍间隐隐闻到那缕甜香，我便清楚地明白了，他说的“事务”，究竟是在为谁奔波操劳。

“殿下请去吧......”我低声道，强忍住声音里的颤抖。

他似乎并未察觉到我的异样，只是匆匆转身离去。

走之前还不忘叮嘱：

“如霜，我不放心你独处此地，你自从遭遇野兽之后，我夜夜难安，只求你能保重身体。”

“若有任何不测，可随时传信予明川。”

然而不过半日，我听到了庙外传来的嘈杂议论。

“我说过吧，前几日这一带满山的官兵，一定是有蹊跷！”

“哈哈哈，看看我们发现了什么好东西！”

伴随着哄笑声，一群人开始往里走，步步向我紧逼。

此时萧临渊留下的暗卫却好像消失了一般。

“莫不是天降大运？这里头藏着的，可就是被太子亲自下令缉拿的‘妖女’！”

听到这话，我脑海一片空白，只剩下“妖女”二字刺耳地回荡。

“当初禁军统领季明川竟为了她，擅闯地牢，还真是个厉害角色。可惜啊，如今不过是个废人了”

“更可笑的是，那季明川自己提议对她下缉拿令，还悬赏千两黄金要她的人头！”

“不过说不定啊，这些都是那季明川自己演的一场戏，说不定这女人就藏在他安排的地方，等时机成熟自己吞了那赏金。幸亏老子聪明，在他身上下了追踪符。”

脚步声愈发靠近。

终于，有人闯入，一脚将我踢倒在地。

一名男子俯视着我狼狈的姿态，嘴角带着恶意的笑容：

“哈哈哈，果然是她！”

他伸手捏住我的下巴，强迫我抬起脸来，在看清我的面容时，他骤然松开手，一脸嫌恶地骂道：“呕！真是恶心！”

“什么太子未婚妻，现在竟成了这副鬼样子！丑得跟个妖婆一样，这眼眶干脆塞两颗珠子得了！”

随着他的咒骂声响起，几名同伴纷纷附和，大笑着向我吐口水。

我挣扎着起身，却被他一脚踹翻在地，用力踩碎了我的肋骨，疼得我浑身战栗，却无法挣脱。

“沐贵妃可是说过，虽然你这张脸毁了，但却天生媚体，引得太子都对你青睐有加。”

“啧啧，不如让我也尝尝，这太子的未婚妻，到底是何等滋味！”

话音未落，他已伸手撕扯我的衣襟。

就在绝望之际，一道凌厉剑风袭来，那只伸向我的手瞬间被斩断！

“大胆狂徒！”

身穿华贵宫裙、面覆薄纱的沐云歌缓缓走进，身旁暗卫手中长剑有鲜血低落。

那些纨绔见她来势汹汹，自知不是对手，更是不敢久留，纷纷仓皇而逃。

她步步靠近，而我只能呆呆地抬起头，语气悲愤：

“沐云歌，你要的一切都已经得到了！为何还不肯放过我！”

“你为何要救我！”

她微微一笑，俯身靠近，眼中尽是戏谑与寒意：“为何救你？”

“自然是因为你死得太轻松，我不满意罢了。”

话音未落，她将匕首塞进我的手中，握住我的手，将匕首狠狠刺入自己腹部！

4

我被一脚踹倒在地，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。

锦衣翻飞间，我听到萧临渊的怒吼，如同雷鸣。

他目光落在沐云歌腹部那一道浅浅的剑伤上。

“谁敢伤你！孤定让他挫骨扬灰！”

沐云歌缩在他的怀中，似是惊魂未定般瞥了我一眼。

嘴角却浮现了一抹难以察觉的得意笑意。

“殿下，那些人怎会不知晓我在您心中的分量？伤我的人，我自然不会轻饶。”

她嗔怪地伸出纤纤玉指抵住萧临渊的胸膛，泪眼朦胧。

“是我赶来时，恰巧救下被欺辱的沈姐姐。可谁知她失了心智，慌乱中竟拔剑刺伤了我，若不是殿下及时赶来，我怕是没命再见到殿下了。”

眼角那晶莹的泪珠滚落下来，楚楚可怜得让人心都要碎了。

下一刻，一声冷哼自我头顶传来，我被人强制抬起头。

“沈如霜，孤早就与你说过，有事可以让明川代为传话！云歌旧伤未愈，你怎能再伤她？你不该！”

面对萧临渊的责问，我痛苦地推开试图搀扶我的季明川。

“萧临渊，我只是一个弱女子，我如何能从沐云歌手中夺剑刺伤她！你当真比我眼盲心更盲！”

我声嘶力竭地控诉，可话音未落，一记响亮的掌掴生生打断了我的话语。

我整个人被击倒在地，脸侧火辣辣地疼痛。

“孽妇！住口！”

萧临渊怒不可遏，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，声音冷硬。

“若不是为了你，孤怎会背负苟合之名！那一夜，孤为了救你才舍身，你却对孤起了不洁之心，又为何牵扯云歌？孤本想着你能安分守己，却不料你竟如此不知廉耻！”

“云歌是何等贤良淑德，当初舍命就孤，不惜损伤容貌、牺牲名声。而你，与她相比，不过是污泥！”

我痛得蜷缩在地上，沐云歌那张满是得意的笑颜。

突然发现寺庙外渐渐逼近的一群人。

“哈哈哈！看看这妖妇！杀了她能得千两黄金！”

人群中，有人狂笑着高呼，我才意识到沐云歌早已泄露了我的行踪。

这一切不过是她精心设计的一场戏。

人群里杀气腾腾，季明川抢在众人前一步，将刺向我的刀剑挡下。

他回头看了我一眼，又看向沐云歌和萧临渊，最终冷着脸押着我跪倒在地。

“殿下，这妖妇已被抓获，该如何处置？”

周围群情激愤，各种辱骂声蜂拥而至。

萧临渊微微皱眉，当着众人的面甩开衣袖，转过身去，不愿再看我一眼。

“她污秽了我东宫清誉，也是孤教导无方。”

“如今无话可说。明川，三日后将她吊死在城门，不留活口！”

“三日内，她随众人发落，留一口气便可。”

听到那句“不留活口”，我的心如死灰。

我跪趴在地，看着萧临渊和沐云歌并肩离去的背影，那一袭锦衣竟如刀一般划过我的眼。

我想开口求助，声音却卡在喉间，再也无法发出半点声息。

衣襟被狱卒粗暴地扯开，刀柄从下面塞入我体内剧烈搅动，我再次昏死过去。

东宫内萧临渊与沐云歌商谈。

“待寻个替罪羊替沈如霜赴死之后，我便罚她面壁思过数年。”

“只要留她一条命......”

季明川正欲离去，一个小太监神色慌乱跑来通报。

他瞳孔骤然收缩，整个人僵住了。

猛然回首，看向萧临渊，声音颤抖得几乎失控。

“殿下......地牢走水了！如霜没能跑出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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