姚星野准备从城里医院辞职,回家跟我结婚。
可他却突然变得很忙,连给我的礼物送重复了也不知道。
我拿着精美礼盒,按着地址找上门。
在精致女人嘴里听到了他的名字。
“星野哥,你真的要跟文工团那女的结婚吗?那我以后还能来找你吗?”
得到电话那头的回复后,她又甜甜笑开。
“那说好了,给她的东西不能少了我,你们婚礼的场地要让给我演出。”
我默然,拨通电话。
“团长吗?我改变主意,决定参加乡村振兴计划了。”
1
夜幕渐临,屋里的两人似乎没有挂断电话的意思。
我的双腿像灌了铅。
扭头想走,却踢到了杂物。
“谁在外面?”
门板掀开,我惊慌失措的脸肯定很精彩。
话筒里是姚星野略带担忧的询问。
我还未来得及反应,女人涂满红色指甲油的五指高高举起。
“啪——”
与此同时尖叫声起。
“你干什么打人?”
我愣了愣,脸上火辣辣的疼。
“星野哥就是把我当妹妹照顾,嫂子你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!”
“不是…是她…”
我顾不得脸上的疼痛,希望姚星野能相信我,可电话那头沉默良久。
女人的泪涌上眼睫,扑到话筒前开始哭诉。
“我刚刚开门,看见嫂子手里拿着礼盒,我猜就是送邮包的人搞错了。”
“还没来得及说谢谢,嫂子就一巴掌打过来了…呜呜疼死我了…也不知道会不会破相…”
说罢,她冲我挑挑眉,不无挑衅。
“亚凡,跟媛媛道歉。”
我怔了怔。
姚星野的声音不容置喙,“我让你道歉。”
“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…星野哥,我爸临死前可是让你好好照顾我的…”
“谢亚凡!”
我缓过神来,发现自己满脸是泪。
这是姚星野第一次因为别人吼我,也不会是最后一次。
我明白。
张张嘴,从齿间挤出三个字,我丢下自尊飞也似的逃离。
......
我去村长家打了个电话。
给文工团团长的。
“是的,我想好了,决定参加乡村振兴计划。”
“好,等你回来,文工团首席就是你的。”
搁下话筒,我长吁一口气。
当时是因为要跟姚星野结婚才决定留下,现在又是因为他,我决定离开。
田野的夜晚没有灯。
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,回到家已经是气喘吁吁、大汗淋漓。
广播站的小吴来敲门,说找我的电话打到了广播站,已经响了好久。
占线了,让我赶紧过去接。
我捶捶酸软的小腿。
要是家里能有个电话就好了,像纪媛媛那样。
电话是姚星野打的。
语气里是等待许久的不耐。
“你去哪儿了!”
劈头盖脸地一顿数落,“从媛媛家到你家,步程就800多米,怎么两个小时都找不到人?”
我抬头看着广播站的挂钟,指针指向晚八点。
没有答话。
我没告诉姚星野,刚刚我在田埂边突遇野狗,就像年少时那样。
那时,是他忍着害怕抄起石头把黑狗引开。
“那儿有个草垛,一会我扔石头然后往那儿跑,你朝反方向,知道了吗?”
十七岁少年攥紧我的手。
冷汗涔涔。
作战计划很成功,虽然姚星野的棉裤破了两个洞。
从那以后,他再也没放心我自己走过夜路。
去城里学医那些年,也总是叮嘱我在六点前回家。
“亚凡?”
见我不说话,姚星野试探着开口。
语气放缓,“你生气了?”
“没有。”我沉吟道。
“那份礼物是我买的没错…但真的是恰巧遇上百货公司打折,买一送一…”
“我保证,就这一次。”
我都能想象到他在电话那头,竖起三根手指发誓的滑稽模样。
那刚好我看见的,纪媛媛身上那些相熟的丝巾、胸针算什么?
算我眼瞎吗?
我没有戳穿。
“还有,媛媛她就是个孩子,他爸救过我的命,临死前把媛媛托付给了我…”
“你有什么先给我打个电话不行吗…她现在好歹也是个小歌星,你给她脸打破了…”
“你还有事吗?”
我心不在焉,脚尖反复拨动起翘的桌脚。
“你打了两个小时电话找我,就是想再数落我一顿吗?”
姚星野一时语塞。
“不,不是…”
“亚凡,我是想跟你谈谈婚礼场地的事…之前咱们选好那个饭店的灯管突然爆了,那边说来不及修理…
“我就是想问问你能不能换个地方…”
灯管…爆了么…
我想起纪媛媛眉飞色舞的脸。
“说好了,要把你们婚礼的场地留给我演出。”
我自嘲笑笑。
桌脚腐坏的木片被踢落。
我俯身捡起,泪水先一步砸进地面。
其实不是我非要富豪大饭店。
是姚星野信誓旦旦许诺我的。
我还没进文工团前,在富豪大饭店当过几年的服务员。
给姚星野挣钱买肉补身子。
他打小瘦弱,学医的时候一进解剖室就吐,只能不停地进补。
为了多挣点,我忙得脚不沾地,被闹事的客人泼过热茶,也被好色的老头摸过屁股。
姚星野知道后,抄起酒瓶就去了,被我拦了下来。
“你想要进医院工作,就不能犯事。”
“可我怎么能让你受这种气?”
少年的眼睛红得像兔子,攥紧我的手贴在心脏位置。
“等我以后混出来,一定要在这家饭店大排筵席娶你。”
是他说的,一定要。
如今又这么顺理成章地让给了别人。
我攥紧话筒到指节泛白。
最终垂眸,应了句好。
2
一夜难眠。
纪媛媛的脸在梦里来回穿梭,红唇张张合合,十指鲜艳欲滴。
左脸的肿胀好不容易消下去。
我掀开被子,胃里冷得难受。
早晨六点半。
门口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,应该是姚星野打电话订的牛奶送来了。
我有胃病,在富豪大饭店当服务员时熬出来的。
自此,清晨起床必须喝一瓶热热的牛奶。
正打算开门取奶,只听见“啪”地一声清脆,温热的液体溅了一地。
惊诧抬眼,撞上纪媛媛得意的脸。
“不好意思啊,把你的牛奶踢翻了。”
我不愿多纠缠,打算重新订一瓶。
“别忙活了,我已经让星野哥把牛奶厂的存货都包圆了。”
“至于你…”
纪媛媛从背后掏出一个暖水瓶,装作拿不稳,把滚烫的热水全数泼在我手上。
手背登时起了个大泡。
疼,跟在富豪大饭店时一样疼。
我不知哪来的力气,挥起手狠狠地呼了她一巴掌。
打得她嘴角出血,一个趔趄。
“你打我!”纪媛媛难以置信地涌出眼泪,“我要告诉星野哥,看他还娶不娶你这个泼妇!”
“去,你去!”
我拉开门,将她用力推了出去。
“让他跟你说说,是谁在广播站向所有人宣告,要娶我这个泼妇的?”
那时,姚星野背着我策划了求婚。
当我被文工团的人推向广场,彩炮齐响,他朝我单膝跪地。
“三大件和金戒指已经准备好了,你还不打算做我老婆吗?”
我把纪媛媛轰出了门。
......
收拾完家里已经过了八点半。
我匆忙换好衣服赶往文工团。
团长已经在等我。
我敲门进去。
只见他握着话筒眉头紧皱,见我进门,忙不迭地把话筒递给我。
“找你的。”
“姚星野。”
我愣了愣,接过。
话筒里的男人有些急。
“谢亚凡,你就不能让我安生两天吗?”
“我明天就回来了,你非得在我最高兴的时候给我添堵吗?”
我明白了,是刚刚纪媛媛的事。
不用说,她肯定掐头去尾,把我打她巴掌的事在姚星野面前大肆渲染了一番。
我大可以像她一样卖惨,姚星野未必不会信我。
可我不想。
因为一切已经没有意义。
我闭口不言。
姚星野的怒火未歇,“一瓶牛奶而已,你至于大动干戈吗?”
“喝不到是会死吗?”
会死。
姚星野不记得了。
我胃病发作最严重的那次,就是因为连着几天走穴没有喝到热牛奶。
在台上跳着跳着就吐了血。
那时姚星野刚进入医院工作,听到消息后立马请了假,赶在一天内返回。
我永远都记得在医院睁开眼时,看见他风尘仆仆朝我跑来的样子。
从城里医院到县城,来回要十几个小时。
他硬熬着赶来看我。
“没什么大事…你不用这么奔波的…”
我摸着他的脸,心疼得难受。
医院有规定,非喜丧的请假只能当天来回,不能过夜。
纵然如此,他还是义无反顾。
“不碍事。”姚星野攥紧我的手心细细摩挲,声音沙哑,“我是身体好着呢,铁打的筋骨。”
说罢,又捶了捶自己的胸口,以示保证。
那次,他在医院陪到我睡着,才匆匆忙忙连夜坐车赶回医院。
从那以后,他每天都要跑三公里去给我打个电话,提醒我记得喝牛奶。
再也没犯过胃病。
直到今天。
“所以呢?”我沉吟道,“真难为你了,特意打个电话来给纪媛媛出气。”
“我这是为你好。”
姚星野语重心长道,“媛媛再怎么说也是有点名气的小歌星,你在文工团多少也得尊重她些…”
“你不是想当首席吗…要是以后她给你使绊子…”
我默然。
半晌,姚星野才叹了口气,“亚凡,不是我帮着媛媛…”
“是想着我马上就回来跟你结婚,不想在这节骨眼上闹出什么事来…你也知道媛媛她爸是军人,立过不少军功的,我们做医生的…”
“嗯。”我乖顺地应和,“我知道了。”
姚星野松口气,“今天你就好好待在家,别出门跟她撞上,等明天我回家就好了。”
电话挂断。
我朝团长抱歉笑笑。
团长皱眉,“原来…你是因为姚星野的事儿,所以才决定参加乡村振兴计划吗?”
我摇摇头。
“其实有大半的原因,是我想通了,觉得不能因为别人而一味妥协。”
“你昨天给我打电话,我还以为你在开玩笑,毕竟你跟姚星野走了十二年…”
是啊十二年。
女人能有多少个十二年。
姚星野在医院那些年,除了每天打电话来提醒我喝牛奶,再无其他。
我无名无份。
父母也在几年前相继去世。
县城的婆子开始嚼舌根,说我是没人要的老姑娘,嫁不出去还把爸妈气死了。
也有人给我说过亲,对方白手起家,自己熬出了个厂子,也算是事业有成。
可我没答应。
明明可以舒舒服服当厂长夫人,我还是选择了继续跑穴挣钱,供姚星野的生活费。
这十二年冷暖自知,我也曾甘之如饴。
如今看来,不过笑话一场。
团长默默点了根烟,“其实我早跟你说了,参加乡村振兴计划对你的未来最有利。”
“可姚星野跟你求了婚…”
是啊,然后我就决意把重心倾斜。
错得离谱。
团长递过来几张表,我刷刷几下填好信息,准备明晚坐夜车出发叶儿村。
“至少,现在还不晚。”
3
最后一天,我打算去取回之前送改的旗袍。
那是母亲留给我的遗物。
拿着端详无误后,正准备装袋离开百货公司,迎面就撞上了纪媛媛。
还有被她紧紧挽着胳膊的姚星野。
后者立马挣脱,脸色微红。
我别过脸想走。
纪媛媛却先一步迎上来,一把夺过我手里的旗袍。
“终于挑到一件心水的了。”
“星野哥,我就要这件了,当作你送我出道两周年的礼物…我要在演出当天穿。”
姚星野心虚地瞥了我一眼。
扯扯纪媛媛的袖口,压低声音,“别闹,这是你嫂子的东西,你再去挑挑不行吗?”
“不行。”纪媛媛嘟起嘴,“嫂子,你花了多少钱买,我让星野哥三倍赔你就是。”
“这件旗袍,不卖的。”
我冷起脸想夺回来,却被纪媛媛一把扯住。
“亚凡。”姚星野皱起眉头,“她就是个小女孩,你让让她…”
“不!”我再用力。
纪媛媛也发了狠,猛地一扯,旗袍应声裂成两片破布。
“那是我妈留给我的遗物!”
我抬头双眼猩红,似乎要将纪媛媛一口撕碎。
姚星野忘了,他什么都不记得了。
当时挑婚纱,我就提出要走中式,选了我妈留下的这件旗袍。
“我想改成时兴的款式。”
姚星野点头。
趁着放假回县城,陪着我走遍大街小巷寻找灵感,购买饰品。
最后画出了最完美的设计图。
还是他帮我把旗袍送去百货公司改的。
“这是她婚礼上要穿的,麻烦你们用点心。”
他跟我十指相扣,脸上洋溢着幸福。
可现在…
他看我的眼神,像在看一头随时发狂,不可理喻的母兽。
姚星野挡在了我们中间。
我扯过他的衣领,用尽全力一推,正准备朝纪媛媛发难时,身后的男人传来痛苦的闷哼。
纪媛媛惊叫起来。
“亚凡…我的老毛病…”
只见姚星野捂着胸口,表情非常痛苦。
他的旧伤。
因为医闹被刺了一刀导致心脉受损,一受刺激就会发作。
纪媛媛走过去想扶他,却被他一把推开。
“亚凡…”,姚星野朝我伸出手,“救救我亚凡…”
“这是怎么回事啊?”纪媛媛慌张无措。
“他中过弹,你不知道?”我皱起眉头,“他帮你父亲挡过刀,你不记得了?”
纪媛媛眼底闪过一瞬心虚。
连忙改口,“我记起来了,挡刀嘛…那我们得送他去医院吧…”
“不行…来不及…”
姚星野已经脸色煞白,冷汗涔涔。
“给他弄杯热水。”
我当机立断,“扶起他,你掐人中我掐虎口。”
纪媛媛乖乖照做。
紧接着,我端起水杯,把随身携带的药给他服下,又轻轻地替他按摩胸口。
没多久,姚星野的脸色恢复了些。
“媛媛,你先帮我给老吴打个电话,就说今晚的欢送晚宴,我会晚点到。”
纪媛媛悻悻地走了。
......
姚星野在百货公司的沙发上躺了一会。
始终拉着我的手,不肯放开。
良久,他终于缓过来,提出要送我回家。
“新买的车?”
我坐上副驾,拍拍宽敞的座椅。
“是…没来得及跟你说,你是第一个乘客,还满意吗?”
“挺好的。”
我笑笑,把摸到的香膏塞回到缝隙里。
“刚刚多亏你了,亚凡。”
“我自己又粗心,出门忘记带药,幸好你随身带着。”
我还是笑着不说话。
“我不知道那件旗袍…”
“没事,都是旧物。”
旗袍是,姚星野也是。
“你放心,我会好好教训媛媛的,那件旗袍你给我,我看看还能不能找裁缝补补…”
“说起来…你是怎么找到纪媛媛的…”
我记得当时老纪去世后,姚星野特意去他的家乡找了一轮,才找到的纪媛媛。
“找了几回吧,后来媛媛就主动联系我,拿着他爸的信物。”
“有照片?”
姚星野摇摇头,“没那条件。”
我心下了然。
汽车缓缓停定在我家门口。
我摆摆手,示意姚星野去忙自己的事。
可他却反常地下车给我开门,将我抵在车旁索吻。
我不适地别过脸。
他怔了怔,吻上我的额头。
“我知道这段时间你受委屈了,媛媛那性子确实不好相与,都怪我一味纵着她。”
“等过两天婚礼结束,我就送她去国外参加歌唱训练班。”
“那些事情,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。”
最后,姚星野依依不舍地走了,去参加医院给他扮的欢送会。
我擦了擦额头。
提着收拾好的行李,关灯锁门。
搭乘前往叶儿村的大巴车。
4
去叶儿村的车程要十个小时。
大巴车中途故障抛锚,成车人被迫在路边等待维修。
直到司机抱歉地摇摇头。
“太晚了,附近根本买不到工具,你们还是先在附近找个地方对付一晚吧!”
“等明天安排另一辆车来接你们出发。”
众人懊恼散去。
我在县城郊区找了个农家落脚。
借到电话给团长报备时,距离我离家已经过去两个多小时。
电话刚接通,我喂了一声,就听到团长喜出望外的声音。
“太好了,终于找到你了。”
我满腹狐疑,“大巴车抛锚了,我被滞留在郊区也算好事?”
“不是那意思。”
团长清了清嗓子,“要是大巴车真开动了,我还真不知道怎么通知你…”
“有事?”我皱起眉头。
“昂,姚星野在参加完医院晚宴回家的路上,遭到了歹徒袭击。”
我心里一咯噔。
“中了一刀,人现在在医院抢救,还没醒过来。”
“医院那边让通知亲属,他无亲无故只有你这么个未婚妻,虽然已经…”
团长正了正神,“不说这个了,你赶紧回来一趟,我们派车去接你。”
我点头应下。
没多久,团长的车就把我送到了医院。
姚星野紧闭着双眼,纪媛媛满脸焦急守在床边。
医生说,算是没有生命危险了。
刀片擦过心脏透胸而过,嵌在第三根肋骨里,情况很危急。
跟姚星野同行的是部队里的老吴。
他手里捏着变形的刀片陷入沉思。
“醒了醒了。”
是纪媛媛惊喜的呼叫声。
我推门进去,只见姚星野立马挡开纪媛媛的手,招呼我过来。
“幸好你没在车里。”
劫后余生般的喜悦,他用额头抵着我手背,想要感受失而复得的温暖。
“疼吗?”我看着他胸口渗血的纱布。
“不疼,就是痒痒的。”他咧咧嘴,笑得苍白,“跟之前那次比起来,算不了什么。”
“说起来,那次还是你救了我。”
“啊”的一声惊呼。
纪媛媛手里的玻璃杯应声落地。
“小心点儿。”姚星野蹙眉责怪,“多大的人了还毛手毛脚的。”
纪媛媛连声抱歉,面上带着余悸。
“是啊,那次多危险…你休假回家的路上,也是这样被伏击…”
姚星野接过话头,“我拼死逃跑,幸好遇到了出来打水的你,你把我藏了起来。”
是啊我记得。
我记得那一幕血色。
更记得姚星野濒死前的誓言。
“如果我死了,医院会给我的亲属发一笔抚恤金,你找个好男人嫁了吧!”
“我不。”我握着他的手,哭得声泪俱下。
“你会活下来的,你一定要活下来。”
“好。”姚星野虚弱笑笑,“如果我能活下来,一定要娶你为妻。”
我曾经无比期盼这一天,能嫁给我最爱的男人。
可现在看来,也不过如此。
正此时,在外面一直发愣的老吴突然撞门进来。
把那枚子弹递给姚星野。
“老姚你看,熟悉吗。”
老吴指着变形的刀刃,上头闪着寒光。
姚星浑身一震,惊惶地抬起头。
“很特别的刀,跟当时捅穿我心脏,捅死老纪的是一样的…”
“特制的刀,上面有指纹!”
“快!去老纪家把那片断刃找出来,还有他之前帮我调查过的,那些在医院里死过亲人的名单。”
姚星野突然扭过头看向纪媛媛,一把抓着她的手。
“媛媛,你爸跟我说过,只有你知道那东西藏在哪里,你赶紧带老吴去一趟。”
纪媛媛被吓得愣在当场。
只知道连连摇头,浑身发抖。
“什么…什么刀刃,什么名单…我不知道啊…”
“怎么可能!”老吴也急了,“老纪走的时候特意跟我们说了,那些东西是你在保管的!”
“她当然不知道。”
沉默已久的我终于开口,“因为她根本就不是纪媛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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