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撇撇嘴，朝着她眨巴眼睛。

沈姨愣住了，因为这是我和她撒娇时常用的动作。

趁着她停手，我一口气将来龙去脉讲了个清楚。

沈姨失神，停顿良久，双手颤抖着抚上刚才打我留下的伤口：

「你吃饭没有？」

接着她便开始趴在我怀里放声大哭。

我憋红了眼眶轻声哄着她:

「我这次是回来报仇的，我再也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何换弟了。」

她突然眼神坚定的抬头盯着我：

「你打算怎么做？」

和沈姨分开后，我回头去找了我妈。

转了大半个医院才发现我妈因为情绪太过激动，被送进了抢救室。

抢救室外，我无聊的打开刷着搞笑视频时不时发笑。

路过的人都谴责我是个不孝子孙，可他们哪里知道，我正在看的视频比最火爆的脱口秀都爆笑十倍。

视频里，我妈胖的像只老蛤蟆，在病房里被好几个人压在地上，活生生摊成了一个肉饼。

她彻底火了。

我妈被转入普通病房后，我一直在身边陪着她。

她的气色好了很多，拽着我一个劲的问：

「航航，你说那些人会不会真的将我发到网上？」

我轻松笑笑，顺便打开电视：

「怎么会呢妈？看会电视放松一下吧。」

可刚打开电视，屏幕上就播放着我妈被人殴打的鬼畜视频。

病友看了看我妈，又看了看电视机：

「这不是你吗？」

我妈愣了几秒，发疯一般跑下床要砸了电视：

「天杀的！这不是我！疯子疯子疯子！一定是沈暖那个疯子干的！」

我默默关掉了手机的投屏，顺嘴说了句：

「网友可是说你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，要不然你软件交个友给他们证明一下自己？」

我妈挺起胸膛给我看她那丰满大的身材：

「就你妈这样的，男人都可是等着排长队要我！」

为了向我证明她自己，我妈立刻下载了交友软件。

给数名男子发去了语音消息：

「小哥哥，我健身女一枚，出来聊聊啊！」

「大叔，你的胡子真性感，有兴趣出来喝杯咖啡吗？」

「小哥哥，这是我的照片，喜欢吗？我们可以见个面了解一下吗？」

那发嗲的声音惹得病房的叔叔阿姨连连作呕。

我低头看了一眼她发去的照片。

十级磨皮加重度滤镜。

亲妈都不认识。

突然有一个长相帅气的中年大叔给我妈发来了消息。

言语之间全部都是对我妈的爱慕，约定下周就要和我妈见面。

我妈红着脸问我：

「航航，你们年轻人画的网红妆，你能给我画一个不？」

回到家，我妈骂骂咧咧从角落里翻出了一个破盒：

「你姐这穷鬼还偷偷的买化妆品，幸好被我发现没收了！」

心跳仿佛漏了半拍。

从前我在工地干活，一个月工资三千块，我身上只能留两百块的生活费，这劣质的化妆品，是我攒了半年的钱才买到的。

可后来被我妈发现了，狗都嫌冷的暴雪天，我在院子里整整跪了一夜。

再后来，我再也没见过这个承载我美好愿望的化妆盒。

我压下颤音问我妈：

「妈，你说如果我姐化起妆来，是不是也挺好看的？」

我妈拍着手大笑起来：

「哎呦，就她像个黑瘦猴子一样，哪里配用化妆品？抹把头油出门站街都没人要！」

我低下头笑了：

「是，你最好看。」

我按着美妆博主的教程给我妈上了全妆，皮肤白了眼睛大了，还能看。

我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迷之自信：

「还是我儿子手艺好，呆会要是那男人配不上我，我可就换下一家了！」

说罢她便扭着腚出门了。

可她怎么也想不到，今天让她满意的妆容，会害了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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