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醒来时,我躺在医院病房,头痛得像要炸开。
额头缠着纱布,血腥味混着消毒水味钻进鼻子里。
门外传来低低的说话声,我认出那是孟星禾和纪明昭。
“你疯了吧?水晶灯怎么能做手脚?”
孟星禾的声音压得很低,带着怒气,“沈煜差点死了,你知不知道?”
纪明昭笑了一声,语气轻佻:“急什么?第99次测试而已,你看,他为了保护你连命都不要了,沈煜这舔狗,真是没救了,哈哈。”
我脑子一白,血液倒流。
原来我意识消失前看到纪明昭说的数字“99”,是指第99次测试……
水晶灯是他们故意弄掉下来的。
孟星禾沉默了几秒,低声说:“纪明昭,你这次太过分了。他流了那么多血,我看着……”
她没说完,男人便打断了她。
“哟,孟星禾,你不会真心疼了吧?”
纪明昭的语气多了点试探,“别告诉我,你玩着玩着假戏真做了,喜欢上这个舔狗了?”
“不喜欢。”孟星禾的声音冷下来,果断得像刀子,“我只是觉得……没必要做到这一步。”
“行了。反正就剩最后一次了,到时候甩了他,给他一笔分手费当做补偿好了。”
纪明昭顿了顿,语气带着一丝怀疑,“不过说真的,星禾,你刚才冲过来喊他名字那样子,还真像那么回事。”
“别胡说。我去看看他醒了没。”
脚步声靠近,我闭上眼,装睡。
门开了,孟星禾走进来,低声喊:“沈煜?”
我没有回应,她叹了口气,想伸手摸摸我,却又怕弄疼我,手僵在半空,眼眶整个红了。
“对不起,沈煜,我没想到会这样……”
在我记忆里,她从不会把对不起挂在嘴边。
可是这一晚,她对我说了无数遍。
第二天小护士来换药,手里还拿着一颗糖。
她应该认识我,笑得甜甜的:“沈医生,你醒啦?昨晚吓死我了,你流了好多血。”
她一边给我换纱布,一边低声说:“沈医生,我看过你发表的一些论文,很崇拜你,不知道能不能加你个好友……”
她脸颊微红,低头偷瞄我。
可我还没开口,门外传来一声冷哼:“他不会加你的。”
我抬头,就见孟星禾站在门口,手里拎着保温桶,脸色阴沉。
小护士愣了愣,抬头看她:“你是?”
孟星禾走进来,把保温桶往床头柜上一放,语气硬邦邦地说:“我是他未婚妻。”
小护士走后,我盯着孟星禾,冷笑:“我怎么不知道,你是我未婚妻?”
她手一抖,保温桶差点翻掉。
“沈煜,我只是……不想别人打扰你休息。”
她眼眶红了,像受了委屈,可我只觉得可笑。
昨晚她明明亲口说过“不喜欢”,现在又在这装什么?
中午,我在医院花园散步,刚找了个长椅坐下,不远处的树林里传出纪明昭和孟星禾的谈话声。
“星禾,第100次得玩个大的吧?终极考验怎么样?”
“假装你出车祸,心脏坏了,需要移植。到时候我通知沈煜,看他会不会主动捐心。刺激不刺激?”
孟星禾低声呵斥:“纪明昭,你是不是疯了?我不同意!他昨晚才被砸伤,你还想怎么样?他不是玩具!”
纪明昭不以为然地冷笑道:“你急什么?不会真喜欢上这舔狗了吧?”
“别忘了,这游戏是你先提的。舔狗测试,看他能贱到什么地步,是你说的。还有,咱们青梅竹马,孟纪两家早定好的联姻,我才是你未婚夫,沈煜算什么?”
我心底一震,手不自觉攥紧。
想听听看孟星禾会怎么说。
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,直到我以为我听不到孟星禾的回答了,她才开口道:“最后一次,但你只能假装做手术,绝不能伤他性命。你保证!”
“行行行,我保证让他活着。放心吧。”
趁他们不注意,我轻手轻脚回到了病房。
第100次测试,他们想要我捐心?
想起孟星禾昨晚在我耳边重复说了几百次的“对不起”,我忍不住笑出了声。
太讽刺了。
直到现在,孟星禾还想看看我会为她做到什么程度。
既然如此,这场“终极测试”,我一定好好演给他们看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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